王轨蹙着眉头,抚着稀疏的胡须,发愁说道:“卿等所言,俺亦深知。然则军令如山,不容违抗。大丞相军令在此,我等若不能如期完成任务,大丞相势必严惩不贷,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心腹献计,说道:“台座,方、郑诸君之议,皆甚是也。东郡现已堪谓涸泽而渔,当前之计,须得设法周旋,以免局势不可收拾。何不上书大丞相,备述东郡实情,言明百姓困苦,粮草难筹,恳请宽限日期?如此,若能得大丞相应允,或可稍缓压力,免致民变。”
与宇文智及所献两策一样,这个心腹所献之计,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王轨思来想去,没有别策,只好接受了此吏的建议,就命人备纸墨,亲笔写了一封上书,详细陈述了他的困难,恳请宇文化及开恩,可以宽限时日,以缓民怨。他写毕,又反复审阅,确认无误后,加盖了官印,择选了能言善道之吏,当日火速送往宇文化及军中。
这吏次日下午还回,没有带来宇文化及新的令旨,只带来了宇文化及的一个口令。
却此吏两只眼里尽是血丝,满身尘土,嘴唇发干,一看就是连夜还回,昨晚未有休息,他匆匆叉手为礼,沙哑着声音说道:“台座,下吏到了黎阳,未能谒见得到大丞相,唐公接见了下吏。他转述了大丞相的口令,限期五日,筹粮十万石,一日不可迟,一石不可少。他说,如能按期完成,大丞相不吝重赏;如不能完成,大丞相的军法亦非儿戏,请台座自为斟酌。”
“唐公”也者,唐奉义是也。
这吏官职低微,仅是东郡郡府的一个曹掾,见不着宇文化及,在王轨的料中。
他问道:“只谒见了唐公?省主有无谒见?”
“省主”,指尚书省的主官,王轨所问之此“省主“,即被宇文化及任为左仆射的宇文智及。
这吏答道:“回台座的话,不曾得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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