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宇文化及虽知东郡困境,然与李善道决战在即,军需紧迫,不容延缓,他没有其它的法子可用,亦唯有不顾现实之难,强令王轨,再为他筹粮十万石。——实际上,他筹粮的军令不但是下给王轨了,给孟海公的也有,同样亦是十万石粮,限期五日之中筹够。

        孟海公处,且暂不必多说。

        仍是只说王轨此处。

        王轨走到堂门口,望着外头耀眼的日光,一时炫得他眼花,只觉天旋地转,他险些跌倒,赶忙扶住门框,定了定神,低下头来,回顾自到东郡任职至今的点点斑斑,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与悲凉。先是瓦岗造反,后是李密崛起,再遇宇文化及兵到,短短一两年间,他从一方父母官沦为仰人鼻息、任人宰割的墙头草,威严荡然无存,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事到而今,宇文化及的命令如同悬剑,将他逼到了绝境。

        怎么办?怎么办?五日之内,十万石粮,杀了他头,他也筹不到!

        便在此际,於他身后,一声重重的拍案声传来。

        王轨转身看去,是他最亲信的主簿拍案而起。

        “台座!前从宇文化及,本是台座怜悯百姓,不欲百姓多受兵灾之苦的权宜之计!今宇文化及却再三强索粮草,视我东郡生民如草芥,若再仍从其命,无异於饮鸩止渴,为虎作伥!”主簿声色俱厉,眼中满是决绝,“台座,与其筹粮不成,受其军法,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抗,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即使成败难料,至少,不像於今这般憋屈、忍辱偷生!”

        王轨心头一震,主簿的话如重锤击心,大惊变色,说道:“卿何出此言?”

        “台座!仆不敢隐瞒,仆已暗中呈书汉王,详述宇文化及之暴虐无道,愿弃暗投明,从附汉王。想来三五日内,汉王定就会有回书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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