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当时已经卧病不起,兄长昏昏不理家事,王妃并诸妾也都只是养尊处优、未解辛苦的贵妇,两妹仍幼,数遍家中唯她一人而已。

        这本就是为了防备府员和家奴们贪墨隐匿,她自然也不便交给外人处理,只能自己来做。

        父亲去世,谁不悲伤?结果因为她比家中其他人更懂事一些,便要忍受旁人的误解、乃至非议,擦干眼泪处置这些繁杂家务。想到此节,云阳县主又不由得泪眼朦胧。

        她也曾是无忧无虑的闺中少女,但是父亲不在了,她那无忧无虑的少女岁月便也一同去了。

        如今总算争分夺秒的草草将东都家事盘查一番,云阳县主也有气无力的伏在案上默然流泪,眼眶里虽然蓄满了泪水,但眼神却只是空洞与迷茫。

        就这么默默哭了好一会儿,县主颌下泪水都蓄成了浅浅一汪清水,并打湿了她的丧服衣袖,凉意侵体她才停止了哭泣,掏出一幅锦帕却不往脸上擦拭,只是捧在手中痴痴望着,渐渐眼神变得冷厉起来,乃至于隐有几分恨意闪烁。

        如果张岱还在这里,应该能认出县主手中的锦帕是日前禳星那晚所用。此时锦帕上呕吐的秽物早已经清洗干净,并加香料熏蒸一番,自有一股扑鼻而来的馨香。

        旁人嗅不到,云阳县主却闻得出,这锦帕馨香中夹杂着一股经久不消、令其不寒而栗,甚至每每让她夜梦惊醒的异味,提醒着她这个世界并不安全,恶意并非刀光剑影,而是阳风春雨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张岱再返回前宅时,众挽郎们队列也已经散开。

        经历过最初入选挽郎的兴奋后,眼下众人也都明白他们将要承担怎样的任务了,不少人都面露苦色,显然心内也是荡漾着如同张岱等人早间一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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