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祎听到他所陈述的观点后,又开口继续追问道。
“以我而言,东封之后关辅空虚,驾顿天中,更逢灾害,民事不安,边事更加难计周详,而今岁季实非论武求功之良时。
以贼而言,贼之赞普少临其国,军政久为辅臣把持,近年始得初掌其国,内收权柄、外创武功,欲彰其威、必彰其锋。吐蕃,豺狼也,其主欲扬威、臣欲固权,皆以挑我为功。”
张岱先将大唐本身与吐蕃内部的情况简略陈述一下,接着便又说道:“而今两国欲争一时之强,各有不妥之处。甘凉至于碛口,多有群胡游移不定,尤需深为戒备。
去岁杜相公入朝,突骑施袭我安西,其后虽复有贡,亦不得不防,若与吐蕃为盟,则我安西不稳。甘凉之前回纥诸部因畏突厥而暂附于我,仍为轻于去就、贼心未泯,若统合不善,其必为乱。
此诸情势纷繁复杂,皆难凭一战而定。河西王使君决战斗胜虽其所擅,统合诸端、谋略周详实非所长。稍后入朝夸功,若其所奏止于武功威权,则河西边事必败其手!”
0175杨虢公复至
这一段话张岱不只讲论了唐蕃之间的情势,还涉及到安西四镇与甘凉诸胡,言语虽然简略,但所蕴含的讯息却是极为丰富。
李祎虽然日常也比较热心于韬略兵法与边情时势,但毕竟居丧数年、远离时势,在听完张岱这一通分析后,也是需要消化良久。
其实进入开元中期之后,中枢掌权之人更新换代,大唐对于周边胡虏蛮夷的态度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开元初年秉政的姚宋二张虽然在边事主张上有些差异,但基本上也都秉持着一个恩威并施的理念。
他们这些人经历了高宗年间与吐蕃交战的沉痛教训,也经历了武周年间的边事衰退,所以意识到以一国而制群胡还是有些不切实际,或者说代价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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