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女将手里包裹摆在张岱面前案上,垂首怯声道:“奴前蒙错爱、得侍一宵,倚门以待却不见郎君,心中薄怨,却没想到郎君是忙于如此大义之事。奴乡在曹州,幼为客商掳卖到洛阳,幸阿母市买收养才得成人。

        郎君今将往救灾情,便拣些许财物助郎君此行,生身父母或也嚎啕待救,若能借郎君之手施及些许,奴也不算绝情不孝的罪孽之人,还请郎君勿嫌物薄……”

        张岱打开包裹一看,见里面有散碎的小块金银、铜制的臂钏发钗之类,还有不少钱文磨蚀的铜钱,想来都是长期积攒下来的散碎钱物,但价值也都不算多高。

        这少女虽然娇俏美艳、声艺动人,但之前只是学艺,日前才初为张岱缠头,缠头资百匹绢也被宋三娘退回,自然不像杜十娘那般还有自己的百宝箱,如今拿出来这些怕也已经是大半的私己。

        张岱堂堂贵公子,结果来到这里却像打秋风的穷酸书生一般要人掏箱底的资助,不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是在他看来这只有一宵露水情缘的少女更多了一层楚楚动人的魅力。

        他抓起这包裹塞回少女怀中,转又对宋三娘说道:“宋三娘这一份襄助义举的情怀,当真令人钦佩,我也不再客套拘泥、不准你们借此自造功德,那些钱帛,我便收下了,一定会丝毫不留,尽用于救灾!”

        宋三娘闻言后便也笑语应是,转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少女莺奴,又开口道:“这女子也是一份真心,六郎若嫌繁琐……”

        “既然是真心,哪比得上自己亲自赠施?我既收纳了三娘赠物,自然也要向你讨一个掌事陪同监督,看看这些钱帛全都花在了实处。她既自己凑来,便且做上一趟女掌事。”

        张岱闻言后又笑语道,他站起身来抓着泫然欲泣的少女轻声问道:“怕不怕行途赶路的辛苦?愿不愿与我同行?”

        少女闻言后忙不迭连连颔首,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妥,赶紧停下来偷眼望向一旁的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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