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由于黄河泥沙太多,而荥泽本身又是湖面开阔的浅滩沼泽,一旦河水下降、泥沙俱沉,且难以疏浚,不得已朝廷仍然只能取道旧汴渠,眼下还在紧急疏通,以确保不久后漕船顺利北上。

        张岱来到这里,便见到许多人在这里围聚、对峙乃至于打斗,便好奇问道:“这些人在做什么?”

        “都是去岁买卖田业引起的纷争,荥渠壅塞后地价大减,许多本已做成的买卖都反悔,近日州府也为此烦恼不已!”

        张建看了看后便摇头叹息道:“大好的田地不耕作,却要圈地造铺,如今全都砸在了手里,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哭。”

        张岱闻言后也不由得叹息一声,郑州的商业氛围确是较洛阳更浓厚一些,由此也不免滋生出各种投机行为。如果官府不能进行妥善的处置,怕也会引起不小的骚乱。

        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对此倒没有什么设想,可当看到荥泽周边广泛的滩涂,心里也不免泛起了嘀咕。

        黄河近年泛滥频繁,荥泽作为泄洪区域之一,农耕生产难免会受到影响,水土稍有不协,耕家便不免破产,这大概也是民众们急于卖田的原因之一。

        如果能将这些土地接手过来围泽造桑林,风险既小,还能调控水土,等到沿河环境改善后再逐步的退林还耕,未尝不是一计。

        只不过那些土地的拥有者都已经投入了不小的成本,必然不肯低价转售,而且造桑林的回报周期太长,在灾情没有明显的缓解之前,张岱也不可能大笔钱财投入于此,因此这盘算他也只是暂时放在心里。

        一行人很快抵达织坊,张建常常巡察此间,对这里很是熟悉,进入织坊后便大声喊叫道:“尔等织工知今日谁人到来?便是义舍钱帛、兴工救灾的我家阿郎,张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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