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一边在心中暗叹圣人情绪不够饱满,一边俯身作拜并一脸委屈道:“圣人垂训,臣不敢推脱狡辩。唯有一言,乞问圣人,恪尽职守是否罪过?若是,则臣罪不容赦,若否,则臣无罪可认!”

        “引太常群属哗闹王邸,你是在尽何职守?”

        圣人高坐殿中,听到张岱此言后,当即便冷哼道。

        张岱听到这话后,跪伏在地姿态不动,双肩却颤抖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满脸悲怆的说道:“圣人若以此降罪,则臣所负当真是千古奇冤!如今惟乞圣人容臣细禀详隐,圣人若仍以此归罪,臣亦绝无怨言。”

        圣人之所以知晓此事,倒也不是因为南省中的吵闹,而是在张岱逃脱不久之后,薛王一方面派遣府佐尾随到皇城申辩,一方面派遣儿子乐安王李瑗自北门入宫,先行求见圣人,对张岱的行为一通控诉。

        所以圣人派遣高力士去外朝将人召来,一俟见到张岱后不加审问便训斥一通,此时听到张岱这么说,他也不免心生狐疑,于是便又沉声道:“你因何滋扰王邸,速速道来!”

        “臣、臣哪里是要滋扰王邸啊!臣解褐履新,满怀感恩、只想尽快于职内做出一番功绩,盼能不负圣恩。连日于署中检点杂余事项,殷勤督课太乐、鼓吹二署伶人,艺荒者必加刑责!”

        张岱仍是保持着委屈的神情,继续悲声说道:“检点籍簿,见有太常伶人调使藩邸,多时未归。所以臣、臣才想率太常群徒,拜访王邸请求督课,一则是想借此事迹彰显尽职,二则是想凭此殷勤邀得名王宠顾。

        却不想、方登门,略述来意,竟遭薛王大怒打逐!臣、臣百思难解,究竟所犯何罪?臣确用心不纯,盼能凭此炫耀薄才、邀获王宠,即便心怀不够坦荡,何至于、何至于遭此虐待啊!

        臣共群僚,为王使府卫一路殴打直至天街,同僚头脸俱血、生死未知,臣穷途狂奔,侥幸得御史台宋中丞于端门外加以庇护,才免于被此诸王府佐员执回。臣献媚不成,遭此横祸,除此之外,更有何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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