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让他在绝望中榨出最后一丝清明。他跌跌撞撞,凭着模糊的记忆和一股执念,一头扎进城区边缘那片已被列入拆迁、残破不堪的老宅区。那是他父亲留下的老屋,童年模糊记忆里唯一称得上“家”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暴雨中沉默地倾颓。
他撞开那扇早已腐朽、仅靠铁锈粘连的半扇木门,扑倒在布满瓦砾和厚厚灰尘的地上。浑浊的泥水混着血水在他身下蔓延。
追杀的脚步声已在巷口响起!
没有时间了!
他挣扎着爬向堂屋东墙角。记忆深处,那里有一块活动的地砖,是他幼年藏匿心爱弹珠的“宝库”。他用尽全身力气,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抠入砖缝,指甲在潮湿的青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终于,砖块松动!他颤抖着掏出那个冰冷的、沾满自己鲜血的U盘,这承载着滔天罪恶和叔叔临终期望的唯一铁证,塞入砖下冰冷潮湿的泥土坑洞中。然后,他拼尽全力,将砖块推回原位,用沾满血污的手胡乱抹平表面的浮土和血迹。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
追杀的脚步声已在门外!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处看似毫无异样的墙角,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嘱托与无尽悲哀。随即,他猛地撞破后窗,拖着残躯,一头栽进外面更深的黑暗与泥泞中,像一头被猎犬追逐的困兽,用自己作饵,将最后的生机留给那冰冷的砖石之下埋藏的秘密。
3、
然而,他终究未能逃脱。追猎者如影随形,最终…惨死在张得祥的手下,沉尸冰冷的东湖淤泥深处八年。这个打火机就是铁证,妈的,铁证如山!我就不信还定不了你们。
拿捏了祝一凡的聂风云,深陷在宽大冰冷的办公椅里,脊梁骨仿佛被无形的千钧重担压得佝偻。屏幕上幽冷的蓝光无声舔舐着他苍白疲惫的脸颊,如同一把冰冷的解剖刀,耐心地、一层层剥离他精心构筑的伪装。指间香烟燃尽的灼痛让他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面前烟灰缸里堆积如小坟丘的烟蒂,赫然是祭奠,祭奠被尼古丁和虚伪谎言反复灼烧、一寸寸焚尽的时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