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真这么说的?”
华夫人指尖捏着银香铲,正慢条斯理欲将炉中的香粉抹平,问话时却不自觉分了心,侧目望了过去。
“再真不过了。”浅月居的管事嬷嬷,华夫人娘家陪嫁过来的琴韵垂着头,掩不住笑意道,“学堂里在场那么些世家公子贵女的,郡主竟也没避着人,就那么大喇喇地说出口。还真命人将第二排的桌子统统往前挪了几寸,比划着量了量距离,要与那池公子坐得足够近了才满意呢。”
“这……”华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郡主年纪轻轻,行事可真够孟浪狂悖的,简直无遮无拦!
琴韵看她无心做香了,麻溜上前去接过了她手中的香器:“她这样无礼,丢了全家的脸面,王爷回来定要狠狠责罚的,或者将她踢出学塾……依我看,以她蛮横霸道的性子,就该被圈在后院一辈子,省得出去做祸害!”
她们私下说话时退避了所有下人,琴韵无所顾忌,一张嘴便带了切齿的愤恨。
怎么会不恨呢,她曾因为不小心冲撞了年幼的郡主,被其下令打断了一条腿。要不是花大钱请大夫看顾着养回来大半,真落下明显的残疾,她这一辈子就完了。便是今日,还有混不吝的女使小厮们在背后偷偷笑话她走路不自然,每逢雨雪天气,更是疼得难以入眠。
“远水解不了近渴,王爷得有一个多月才能回。”
郡主为了个男人自毁前程与名声,华夫人虽然欢喜,细细想来,心里却又忐忑得很,眼神游离着,“可王妃不日就要归家了。郡主的事情若闹得收不了场……就怕主母不讲理,要迁怒咱们。”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王妃其人冷情寡恩又手段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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