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暾本想假装自己没发现朱夫子的心思,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总不能装一辈子。

        君子总是对孩童很宽容的,他不趁着现在年纪小把自己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难道等长大后和师长决裂?那自己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如果朱夫子现在就不喜自己的性格,那更好,他就可以遗憾地不拜这位高才为师。朱夫子是个君子,只会找其他借口离开,不会乱说一个五岁孩童的坏话,误了孩童一辈子。

        “夫子是否想问,我不是先听闻那妇人的身份,才赠送佛牌?”曹暾正襟危坐,板着小脸道,“是的。我确实是因为她乃狄将军之妻,才出手相助。”

        范仲淹没想到曹暾如此敏锐,竟能察觉自己的疑虑。

        他叹了口气:“那也是救了人。论迹不论心,郎君是做了好事。不过郎君,如果是其他人,你不救吗?”

        曹暾道:“可能救,可能不救。每日去相国寺倾家荡产求佛牌者不知几千几万,囊中羞涩买不起佛牌者众多。我只有一个佛牌,正常情况下,我应该谁也不给。如天下贫困者众多,我不会因为我能吃饱饭,就随便选择一户贫困人家供养。若我伸出援手,定是有原因。”

        或是亲近之人,或是有好感之人,或是当时心情正好。

        总之,曹暾不可能滥发善心。他没那么无聊,也没那种普度众生的能耐。

        听了曹暾之言,范仲淹没有露出曹暾以为的不喜。

        他反而面露欣慰之色,不住颔首:“郎君心思澄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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