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见了这眼神,怕是要唬一跳,接着寻思这孩子是不是撞邪了。
卢闰闰却察觉到了钱瑾娘视线的偏差,她站在窗边往左右看了看,忽然留意到窗下多了点什么。原来是不知道哪来的燕子正在衔泥,要沿着窗框下的边隙筑巢。
这燕子有些懒呢,春日都要过了才开始筑巢,还只建了一小半,新的泥还湿湿的。
而且比起别的燕巢,明显泥少了许多,用了许多稻草碎屑凑数,这样就能少衔很多回泥。但正因如此,这个巢和别的巢的形状不大一样,别的燕子筑的巢像是半只碗,下窄上逐渐宽,而它这……歪歪扭扭,很不走心了。
看着就像建着建着会掉下去的样子。
如此看来,也许这只燕子不是懒,是筑巢的手艺不大好,兴许掉过两回巢了,这又勤勤恳恳地继续。
这样一想,卢闰闰看向燕子的目光顿时怜悯起来,但忍不住想摇头,勤勤恳恳白忙活,这燕子惨兮兮的,却又显得有些滑稽可爱。
知道了缘由以后,卢闰闰再看向钱瑾娘,就会发现她看起来像是面无表情,实际上尚显稚气的脸上还是能察觉到一些情绪波动的。譬如燕子衔的稻草多一些的时候,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分明动了动,卢闰闰敏锐地看出那细微动静后的忧心忡忡。
虽然钱家租着卢闰闰家的屋子,但因为相通的门落了锁,平日里只能是在巷子里偶遇,故而她见钱家人的次数并不多。
她头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起钱瑾娘,八九岁的年纪,用着桃粉色的布巾,梳了个将头发分作左右两边的包髻,绑包髻的发带垂在左右两侧,风一吹就摆动起来,是很显娇俏活泼的发式。梳这种发式的,多是大点的孩童,还得是家里有仆从服侍的,因为比起用发带随意绑起来的双垂髻和孩童常见的包包头,这要麻烦很多。
钱瑾娘身上穿的也俱是显眼的亮色,红色抹胸,橘红对襟长褙子,鹅黄下裙。
可以看得出来,钱家娘子对钱瑾娘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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