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来了,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和湿意,脸上赫然带着新鲜的淤青,嘴角也破了皮,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孟矜倚在床铺深处,姿态慵懒,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清醒。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谁,甚至为了谁挥了拳头……她都了如指掌。

        “点香。”她吩咐,声音在雷声的间隙里显得格外清晰。

        秋水沉默地走到角落的鎏金香炉旁,拨开香灰,点燃一小块香篆。

        橘皮与白檀混合的甜腻气息很快在室内升腾弥漫,丝丝缕缕缠绕上来,甜得发齁,像情到浓时那个令人窒息的吻,早已失了最初的清新凛冽。

        昏黄的烛光下,他按她要求修剪的短发,清晰地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轮廓利落。

        他不再是那个头发遮眼、清瘦邋遢的“野孩子”,像一只被精心梳理过羽毛、暂时收起利爪的鹰隼。

        然而那挺直的脊梁和紧抿的唇线,仍透着一股无法被完全驯服的野性,仿佛随时会挣脱这华丽的牢笼,扑棱着翅膀飞走,消失在这无边雨夜里。

        半晌,孟矜拍了拍床沿:“坐。”

        秋水依言坐下,却只沾了半边椅子,身体僵硬,刻意拉开了距离。孟矜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点试图在甜腻香气里重新漾开的暧昧,如同浮在水面的油花,脆弱不堪。

        “夫人,”他没看她,眼睫低垂,声音是刻意的平稳,“秋水告退。”

        空气骤然一静。雷声在窗外炸响,白光瞬间照亮他低眉顺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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