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到的瞬间,商颂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那触感滚烫,带着他指腹的粗粝,像带着火星的烙铁,烫在她冰冷的皮肤上。

        “孟矜。”他喊她的名字,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近乎破碎的沙哑,“别跳。”

        全场瞬间死寂。连烛火跳跃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空气凝固成冰。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死死钉在两人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监视器后,段南桥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热的亮光。她没有喊“Cut”。那只放在对讲机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商颂的瞳孔在极短的瞬间收缩了一下,仅仅半秒的凝滞后,属于演员的本能瞬间接管。她眼底那层脆弱的水光骤然凝结成冰,化为尖锐的讽刺和冰冷的防备。她猛地抬手,毫不留情地、带着一股狠劲,“啪”地一声打掉了伯雪寻那只停留在她脸上的手。

        那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惊雷。

        “不跳?”她站起身,月白色的睡裙随着动作滑落出流畅的弧度,眼神却死死钉在伯雪寻脸上,“不跳,难道留在这里,等着你来揭发我?去向我的好丈夫邀功?还是去向你的主子代献秋请赏?”她一步步逼近,语气陡然拔高,“你和他,本就是一路货色!一丘之貉!装什么假仁假义!”

        伯雪寻的手僵在半空,被拍开的手背迅速泛起一片红痕。他眼底那点因冲动而燃起的、微弱的光,在她冰冷刻毒的指控下,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残烛,一点点、一点点地,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烬和深不见底的黑暗。那是一种被彻底误解、被彻底推开、心死如灰的绝望。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最终都化为一片死寂的沉黯。他猛地收回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然后,他不再看她,转身,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门口。烛光将他落寞的背影拉得极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碎裂的心尖上,透着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寂。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冰凉的门扉时,脚步却毫无征兆地顿住了。他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她,那宽阔的脊背在昏暗中显得异常僵硬。片刻的死寂后,一个极轻、极低的声音,如同叹息,又如同最后一点无力的关怀,飘散在沉水香的余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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