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透过玻璃,将里面那些娇贵的玫瑰与百合映照得如同鬼魅,花瓣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与玻璃外那片吞噬一切的赤红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夜色、火光、烛光,在透明的壁垒上交汇、扭曲、融合,光影迷离,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毁灭的现实,哪里是虚幻的避难所。

        秋水喘息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拉开那扇沉重的、镶嵌着铁艺花纹的玻璃门。

        门无声地开了,又无声地关上。

        隔绝。

        仿佛瞬间从一个喧嚣沸腾的油锅,跌进了一片静谧温暖的深海。

        他们几乎是滚进来的,腿脚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跌坐在铺着细软沙砾的地面上,跌进一片被烛光和浓密植物阴影包裹的柔软里。像两只终于找到巢穴的、伤痕累累的鸟,跌进了一个巨大而温热的茧。

        秋水撑起身体,半跪在孟矜面前。他急促的喘息还未平复,胸腔剧烈起伏,但眼底那片因逃亡而生的惊惶已如潮水般褪去。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凝视。

        烛光从侧面温柔地笼罩着她。她脸上的烟灰、泪痕、被火燎焦的发丝,都被这柔和的光晕虚化了,模糊了狼狈,只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像一幅被雨水打湿、墨色氤氲、尚未干透的珍贵水彩画。

        脆弱,苍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随时会消散在指尖的美。仿佛这花房、这烛光、这刚刚逃离的劫后余生,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一场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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