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站在大殿上,太刀无比锋利,砍断了人骨也依旧锃亮,浓稠的鲜血溅到我的裙摆、衣袖、脸颊,宗敬在我身后面无表情,躲在袖子里的手却在不停颤抖。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可是会上瘾。比任何无济于事的游说和威慑有效百倍,会依赖成瘾也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杀多了,人命似乎就只是口中的一个名字,有些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拖出大殿抛到城外被乌鸦啃食腐肉的同时,我就在盘算下一个要除掉的人的名字。
忠诚这种东西,在只有我和少城主的继国城池里,根本就是可笑又可恨的东西。
为了这两个字我什么都愿意做,最后统统如烟如梦,化为一场空。那些嘴里战战兢兢喊着效忠的臣下,易阵倒戈,比邻国觊觎已久的领主还要积极。
有时候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好像短暂又漫长的一生里,真正得偿所愿的时候少之又少。被推着走上看似康庄大道、实则狭窄的独木桥,我当年也不过是从众多的独木桥里选了自己喜欢的、愿意一直走下去的一个而已。
虽然我曾对他说我不后悔,并不是一句哄他开心的谎话。
但是如今我再也不愿意回到痛苦难捱的过去,因为那意味着我会再一次被认定的人抛弃,再一次被命运折磨成面目全非的丑陋样子。
做人多好,一抹脖子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该投胎投胎,该转世转世,有罪就去赎罪,总会有一个确定的归宿。
而不是变成我这样的孤魂野鬼,至今仍飘荡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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