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成,你说的对,然我自有主张。”李善道再次请魏征落座,目光重新转回到窦建德、高雅贤身上,语气缓和,说道,“窦公,你自以为行事隐秘,却不知神灵有在,天命垂顾。你二人之谋,早在我掌握之中。你可知,不仅你的两个养子王朗、李友,每日都将你的可疑之处报告於我,并且窦公,你妻子曹氏所用的奴婢中,亦有出於忠心,揭发你两人者?

        “还有,高将军营中的军市上,也有市吏暗中观察,记录尔等营中的一举一动!又你可知,宇文化及军中,现亦有察时务、知天命者,暗中投诚於我?你与宇文化及书信来往此事,通过多种渠道,我是早已知晓!所以一直未有下令擒捕你二人,实则是想给你二人一个悔改的机会。却不料你两人执迷不悟,直至此刻!窦公、高将军,今日宽恕,非是纵容,而是我仍然望你二人可以真心悔改,再给你二人一个机会,以观后效。若再怀异心,定不轻饶。”

        窦建德、高雅贤都身子趴着,脸挨着地面,看不到他两人这个时候的神情,然从他两人身子的颤抖,可以看出他两个人内心的震撼。是呀,自以为隐秘,却他两人何能想到,李善道的眼线居然如此遍布!他们的任何举动,居然都在李善道的掌握之中?

        “大、大王,臣斗胆敢问,贱内现在何处?”窦建德惶恐地问道。

        李善道微微一笑,说道:“窦公,你妻子曹氏於今日午后,收到了你的一封来信,随后就乔装打扮,准备潜出城,去找你,被她的一个贴身婢女及时上报。现下汝妻被软禁宅中。你放心,安全无虞。等下我就命人送你去与她见面。窦公,汝妻果敢有谋,不是个寻常妇人啊!”

        听这口风,好像是曹氏劝窦建德谋反的事,李善道也知道了?

        窦建德疑神疑鬼,可他当然不敢询问,只是觉心头一紧,一个念头飞快地掠过脑海,“就算今日得免,不被处斩,日后身边的人还有谁可以信任”?他叩首谢恩,说道:“多谢大王恩典!多谢大王恩典!但是谋逆此事,其实与贱内无关,都是臣一人所为!”

        “倒也是条汉子!”李善道不置可否,笑了一笑,说道,端起茶碗,喝了口凉茶,顾视屈突通、李靖等,说道,“屈突公、药师,我这般处置窦公、高将军,你们以为何如?”

        却不像魏征的大力反对,屈突通、李靖俱无异议,皆应道:“悉从大王心意。”

        李善道点了点头,放下茶碗,问窦建德、高雅贤:“窦公、高将军,还有何话要说?”

        高雅贤侥幸得免一死,惊喜杂加,半句话也不敢多说了,唯恐一个说错,将李善道惹怒,再被李善道改变主意,他性命不保。窦建德却有话说,他赶忙说道:“大王,臣有一策敢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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