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张岱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尽管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能感觉出这些太常乐人们的思维与普通人是有许多不同之处。
这些乐户皆隶贱籍,本身社会地位不高,但自己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因为日常生活相对比较闭塞,接触外界较少。
这些人往往又参与各种朝廷典礼、大酺等活动,自觉得见识阅历高人一等。其中色艺出众者更是多受达官贵人的追捧,心态便越发的飘飘然。
这一点不自知,太常乐人要比教坊乐人更严重一些,因为教坊中人是要更清楚自己色艺娱人的本质。而太常乐人虽隶贱籍,总归也是在编人员,吃惯了大锅饭,并不直接面向风月场,从环境中获得的反馈自然就更少,更加脱离社会。
张岱只是一个具有一定督察权的协律郎,却非太乐令、丞这样的主管官员,倒也不打算搞什么扭转风气的行动,这些人只要不惹自己,纵有小错也能从轻发落。可要跟那雷四宝一样当刺头,他自然也不会放过。
此时已经过了午后,寺署中一些官员都已经早退离开,都事堂内外人员也少了不少,张岱入堂后便向薛縚作揖道:“请问少卿何事见嘱?”
“你方才做了什么?”
薛縚垂眼望着张岱,口中沉声问道。
“下官在太乐署馆堂监课,课簿具此。”
张岱嘴里说着,两手将那课簿奉上。
薛縚却不看那课簿,而是又直盯着张岱说道:“听说你在后舍馆堂杖刑罚人?你知不知太常用刑治众的尺度?太常音声人俱需勤参典礼,尤其那些业成的乐部供奉,一身艺能更加难得,非是大错,不可置以刑具,若伤人折业,难能补救。你新官入署,急于立威,但却不应滥用刑具,速去将那受刑人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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