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对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视若无睹,那点冰冷的笑意恒定如石刻。“老顾,你很谨慎,我所有的指示都被你巧妙地裹上了集体决议的糖衣?你坐在圆桌的C位,一言九鼎,无人敢驳。集体决议?呵…多么华丽的遮羞布。”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窗外的天气,却字字如淬毒冰锥,“别自欺欺人了。别忘了,那最关键的一步,是你亲手签的字,是你亲自抬脚,碾碎了那条规则画下的血线。现在,该是你用自己这张千疮百孔的破布,把溅出来的脏血污秽,一点一点舔舐干净的时候了。”他手腕微微下沉,笔尖的压迫感清晰地传递到顾生智脆弱的喉结,“我要一份自白书。策划,组织,执行,所有环节,巨细无遗。揽下所有,然后…”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施舍般的恩惠,“那个叫顾蓉蓉的灵气女孩,或许能像条塑料袋一样,在某个角落…自生自灭…”笔尖的冰冷与话语的残酷,彻底冻僵了顾生智的灵魂内核。
“不!那些决议是我签的字…但你才是幕后的那只手!”顾生智突然挺起佝偻的脊背,眼中射出冰冷的带着最后一丝反抗毒刺的光芒,“关山,别摆出那副掌控一切的架势。你亲自踏入这污秽之地来威胁我,怕也是…黔驴技穷了吧!”
“老顾,阶下囚的身份,倒还没磨光你这点贫嘴的伶牙俐齿。”关山轻笑出声,笑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异常清晰,带着俯瞰蝼蚁徒劳挣扎的绝对优越:“至少此刻,我站着,你跪着;我衣冠楚楚,你形同烂泥;我掌生控死,你…唯余哀鸣。这境遇,高下之别,瞎子也摸得出来。”
“我不会写!”顾生智嘶吼,如同困兽发出最后的嚎叫,“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
关山似乎有些意外,但是不多,他旋即优雅地挑了挑眉:“哦?连顾蓉蓉那条可怜的命脉,也舍得一并掐断了?”
顾生智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的、绝望的清明,冷冷地环视着这座将他吞噬的钢铁囚笼:“我活着,她才有一线生机。我签了这自白书,立刻就会变成一具‘畏罪自裁’的冰冷尸体。然后…她?下场会比被鬼市的怨灵撕碎更惨!老关,都是千年修行的老狐狸,玩什么画皮聊斋?你真当我是三岁稚童?!”
关山微微颔首,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棋逢对手的假意欣赏:“是啊,共事那些年,我们之间最缺的就是信任这根弦!罢了,”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表演的耐心,语气陡然变得赤裸而锋利,如同撕下华丽伪装的猛兽:“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顾蓉蓉,不过是你摆在明面上转移视线的一颗废子。可你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我关山一人…”
他刻意停顿,让空气凝固。顾生智的心跳骤然漏拍。
“你的对手,是归墟大人。”关山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充满某种非人的敬畏。听到这个名字,顾生智枯槁的脸上血色褪尽,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