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想借可阿玛‘病危’之名,制造混乱。”程那声音压低,“我查过当日随行太监名录,有一人名叫赵德全,原是内务府小吏,三年前被调入御前行走,看似不起眼,实则与八爷府中管家私下来往频繁。他在我父皇汤药递上来之前,曾偷偷打开药匣,换过一只瓷瓶。”
程纤月惊得险些叫出声,忙掩住口。
“我没当场揭发,是因为时机未到。”程那缓缓坐下,指尖轻叩桌面,“若我现在动手抓人,八爷必然警觉,反而会逼他提前发难。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以为我惶恐不安、束手无策,甚至因‘脚疾’而避居不出??这样一来,他才会放松戒备,露出破绽。”
她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予程纤月:“这是昨夜梁九功悄悄送来的,来自北京城里的暗线。信上说,八爷府中近日频繁接待江南盐商,且已秘密调动亲信兵马,驻扎于通州一带。他们打着‘护送贡品’的旗号,实则是在演练兵变路线。”
程纤月看完,脸色发白:“他们竟敢……谋逆?!”
“不是‘竟敢’,而是早有预谋。”程那冷笑,“你以为八爷这些年为何处处示弱,装作宽厚仁和?他是在等,等可阿玛油尽灯枯,等我这个废太子孤立无援。只要可阿玛一死,他便可联合九爷、十爷、十四爷,拥立新君,自己幕后掌权。而我,要么被废,要么被杀。”
屋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摇曳,映得两人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
良久,程纤月才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装病下去。”
“当然不会。”程那眸光一闪,“再过三日,可阿玛便会‘醒来’,宣布恢复朝会,并召见江南学心。届时,我会以‘病愈’之姿出席,当众宣布一项新政??关于整顿江南织造局与盐政的奏折。”
程纤月一怔:“你要动他们的财路?!”
“正是。”程那唇角微扬,“曹禺、李煦之所以效忠八爷,图的就是江南盐税的油水。若我一举切断这条财源,等于斩断八爷的左膀右臂。他们必会跳脚,甚至可能铤而走险。而那时??”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便是收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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