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吃惊地说道:“夫人?”
“阿郎,前为大王所败,请降求附,乃不得已。今宇文化及既以诚相邀,贱妾愚见,或可借其势,重振旗鼓。”曹氏紧紧地盯着窦建德,话音虽低,却字字如黄钟大吕。
窦建德不禁再次失色,说道:“夫人,何出此言!”
“阿郎,你我夫妻,何必遮掩?自降从大王至今,阿郎一直郁郁寡欢,常自喟叹,阿郎的心意,贱妾怎会不知?贱妾知道,阿郎定是心有不甘,往日之壮志雄图未曾一日忘怀。宇文化及此番招揽,或许正是天赐良机。与其郁结人下,不如借此东风,重夺失地,再图霸业。”
窦建德退了两步,按住案几,缓缓坐下身形,半晌无有言语。
“阿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阿郎若不再心存昔日壮志,便且作罢,若仍存,宇文化及的此番招揽,可就是唯一的机会了!阿郎,你向来深沉敢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窦建德又向帐外望了望,天色已暗,曹氏点起了烛火,灯火摇曳,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
“阿郎,你多次与贱妾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风云际会,英雄用武之机!你的心意,贱妾早已明了。宇文化及虽非善类,但其势正盛,借其力未必不可收复失地。阿郎,你心中所念,正是重振旗鼓之志,而今机会来到,为何反又犹豫?何不就此一搏?”
窦建德深吸一口气,目光渐凝,摸着胡须,缓缓说道:“夫人,非俺犹豫,而是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宇文化及失德寡谋之辈,大王对他的评价,俺以为十分准确,方之汉末,袁公路之流也,是为冢中枯骨!其势虽盛,却未必值得俺投附。”
“阿郎,袁公路是谁?”曹氏粗通文墨而已,不曾读过史书,因不知袁术何人。
窦建德说道:“袁公路乃汉末一割据诸侯,论以出身,与宇文化及相似,亦高门贵族,但其为人骄纵,无远见,终因寡谋无德而败亡。宇文化及此人,与袁公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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