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锁舌落下的声音,清脆,冰冷,如同心脏停止跳动的最后一声脆响。
最后一丝光线被彻底吞噬。
狭小囚笼重新堕入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只有那颗被他遗忘在角落的玻璃弹珠,似乎被门外那无情离去的脚步震动,再次骨碌碌…骨碌碌…地滚动起来。
一下,又一下…
在彻底吞噬一切的死寂中,那滚动的声音,是唯一还在继续的冰冷无情的生命倒计时,碾过冰冷的水泥地,也碾过墙角那个彻底坍塌、无声无息的阴影。
黑暗,最终吞没了一切,连同那最后一点微弱的、象征生命流逝的声响。
4、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紧闭的铁门外,传来极其轻微、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门口,带着一丝犹豫和听天由命的麻木。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厚重的铁门再次发出令人牙酸的**,向内滑开一道缝隙。看守所长老莫那张布满油汗、带着长期睡眠不足浮肿的脸庞,畏缩地探了进来。浑浊的小眼睛像受惊的老鼠,飞快地在逼仄的空间里扫视。当他看到墙角那滩彻底失去生气的“物体”时,眼皮剧烈地跳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僵硬地抽动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鼓起毕生的勇气,才缓缓推开门,侧着臃肿的身体挤了进来。空气里凝滞的汗酸、绝望和若有似无的死亡气息让他胃部一阵抽搐。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硬壳文件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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