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最喜欢这个季节的野菜花。”他说,把花放进一只空碗里,推到灶台边。
林晚点点头,没说话。她知道他不是来打扰仪式的,而是来见证的。这些年,他们之间早已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一次停顿,甚至是一缕飘散的香气,都能让彼此明白对方在想谁、念什么。
美那秋踩着湿漉漉的鞋子闯进来,抖了抖伞上的水珠:“外头来了好多人!都说要参加‘春醒宴’。”
“春醒宴”是今年新开的活动。不同于冬至的集体共食,它更私密??每人可预约一席,亲手为一位特定的人做一顿饭,完成后由店方录制视频,寄给当事人或其家人。若人已不在,则将菜肴供于后院小祠堂,三日后化灰撒入梅树根下。
“报名表我都看了,”美那秋翻开夹板,“有个退伍军人想给他牺牲的战友煮一碗阳春面;一对老夫妻要为他们夭折的女儿复刻生日蛋糕;还有个高中生……说想给他从未谋面的母亲做顿晚饭,因为他出生那天,她难产走了。”
林晚听着,心口微微发紧。她转身揭开蒸笼,一股糯米香扑面而来。青团已经好了,绿莹莹地排成两列,像等待检阅的小兵。她拿起一枚,轻轻咬了一口,豆沙甜润,艾草清香,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够苦。”她喃喃道。
S-0723接过她手中的青团,细细咀嚼片刻,点头:“缺一味‘悔’。”
林晚抬眼看他。
“真正的味道,从来不只是甜。”他声音很轻,“你妈做的青团,每年清明前都会加一点黄连粉,她说:‘没有苦底的甜,留不住记忆。’”
林晚怔住。她竟从未注意过这一点。翻遍《味忆录》,也没有提到黄连。但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一次偷吃青团后呕吐不止,母亲抱着她轻拍后背,嘴里说着“没事了”,眼里却有泪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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