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窗外忽而响起一阵风铃乱响。林晚抬头望去，只见门外站着几个老人，穿着各式旧式军装，胸前别着勋章。他们是王建国生前所在部队的老兵，得知消息后专程赶来。
“我们每年都去墓前给他带一碗面。”为首的老人嗓音沙哑，“今年听说有人替他活着煮一次……我们就来了。”
李振山端起面，双手微微颤抖。他没吃，而是走到院子里，将面轻轻放在石桌上，对着梅树方向说：“老王，我带来了。还是两片酸菜，不多不少。”
风吹过，一片嫩叶飘落碗中，像一声回应。
下午两点，那对老夫妻来了。他们牵着手，步履缓慢，衣服熨得一丝不苟。丈夫姓赵，妻子姓陈，他们的女儿赵心怡，死于十二岁那年的车祸。今天是她原本该大学毕业的日子。
“我们要做的是草莓奶油蛋糕。”陈阿姨轻声说，“心怡最爱吃的。每年生日，我们都给她订一个，哪怕后来……我们也一直订。”
林晚带他们进了烘焙间。面粉、鸡蛋、奶油一一备齐。赵叔叔负责打蛋白，手法熟练却格外小心，仿佛怕打碎什么珍贵的东西。陈阿姨则一片片贴着水果，每一颗草莓都削得圆润无瑕。
“她小时候总嫌我们忙，说我们陪她太少。”陈阿姨忽然开口，“可每次放学回来，桌上总有热饭。我们不说爱，但我们做了三千六百五十三顿饭。”
林晚鼻子一酸。
当蛋糕成型，烛光点燃，两位老人并肩而立，轻声唱起跑调的生日歌。唱到一半，陈阿姨哭了，赵叔叔抬手替她擦泪，自己却也红了眼眶。
“心怡啊，”他对着空气说，“爸妈今天给你做的蛋糕，奶油少了一勺，你说那样才不腻。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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